唐朝的卢仝,喝茶喝出“七碗歌”,第四碗就能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到第七碗,神了,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我真是羡慕极了,可我知道学不来,道理不在茶,在人。
对大部分像我一样从早到晚撑一肚子水的人而言,不仅乡间奉茶的甘醇享受不到了,就算有人端来上好春茶,除了照灌不误,羞怯地打一个饱嗝之外,没别的话好说了!
茶泡饭
她穿过锣鼓喧天的市街,爆竹吊串迸裂后的硝烟在她前后涌成一道迷雾——她毫无警觉,于是整串鞭炮像她前世的仇人劈头叫骂而来。今天初九天公生,她却像失水的鱼。
独自蜗居在城市一角,数十年单身的生涯使她逐渐忘却门墙之外还有一大群泥鳅与她共同在大脸盆里蠕动,随时准备在年节庆典集体钻窜,摩擦触须。她永远是吸在盆壁上静止的那一尾,看盆底的热闹,也逐渐被盆里的泥鳅视为一种装饰——脸盆上绘了一条小泥鳅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