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春季,有一次,他一连五夜没有回家,母亲又问他什么缘故。他说:“妈,我也没法儿说。您最好不要知道,知道也没用。我做的事一点儿也不错。您就相信我好了。”
莫愁大怒之下,脱口而出:“是为了银屏,对不对?”
体仁迟疑了一下,于是索性不要假托别的理由,便毅然决然地说:“不错,就是。我知道妈不高兴。我不明说,是省得妈妈难过。”
一听见这话,母亲立刻狂怒起来,嘴里辱骂的话像连珠炮发射出来,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骂道:“小婊子现在在哪儿呢?这个骚狐狸现在在什么地方儿?我要拿这条老命和她拼!她是阎王爷差来的小鬼,拿一把钢叉来找我,分明是要勾魂取命!”
这个秘密是不戳自破了。乳香本来在这屋里,听了之后,跑出去告诉锦儿,又立刻回来。锦儿紧跟在她背后,恐怕耽误一分钟,就漏听什么重要消息似的。她们站在门口儿,听体仁在宣布惊人的消息。
体仁说:“妈,您要听听有没有道理,您现是做了祖母,自己还不知道。有人给您生了一个孙子,您还叫人家婊子。总之,不管婊子不婊子,她是孩子的妈,我不能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