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是你钟伯伯的手笔?”
我将陶盆倒扣过来,底部赫然有“匠本铸造”的篆文圆印落款。世上许还有些制陶的国手,但守默轩主人这份大拙大愚的匠心不可多得。陶盆么,眼前也只有一个,即算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只要见识过主人做陶功夫的,断断不会错认了去,只要曾经亲手触摸过守默轩真品,将永世难忘它含藏着的温暖和真心。
“假一赔十。”
“我孙女最聪明了。”
“那还用说。”
“我正烦恼不知该放何处呢,阿树来选个地方吧。”
“啊呀,无心之作,大匠手眼,我可不懂。”
“不懂还有这许多话讲?既说了,说得出做得到。”
橡山人说话都像宗门里斗机锋一样,我来这里住,不到半天工夫,话风就360度地转变了。奇怪的是,出去到城市里,我经常好几天换不过用词和口气,让人莫名其妙,不相干的人也就算了,同学、同事只觉得我怪。
我打量了一下院子,抱起陶盆,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东南角的花草丛里,放下来,心中不知哪个地方咯噔一下,好像机械的齿轮对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