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就真理游戏和权力游戏的关系而言,您难道不认为人们可以在历史上发现真理游戏的某种特殊模式,而这种模式就其和真理及权力游戏的其他所有可能性而言,具有一种独特的地位,并且其特征在于本质上的开放,及对所有权力障碍的反对。而这里权力是统治-服从意义上的权力?
答:当然可以发现。然而,我谈论权力和真理游戏之间关系的时候,我绝对不是想说,真理的游戏只是这种及那种人们想掩盖的权力关系。这会是一种极端的夸张。就像我已经说过的那样,我的问题是认识真理的活动怎么能够建立起来,以及它如何和权力关系相关联。比如,人们可以表明癫狂的医学实践,也即围绕着被认为是疯子的医学知识,是和给定时期整个社会及经济过程相关联着的,而且和权力实践和权力机构相关联着的。这一事实一点也没有损害科学的有效性或精神病学的治疗效果:它不保证这种有效性,同样也不宣称它无效。数学和权力结构的关联同样如此,尽管其关联方式同精神病学的关联方式完全不同。这与它被教授的方式,通过数学家们达成一致的方式有关。而这是在一个封闭的圈子里起作用,它有自己的价值标准,并且决定什么是数学中的真(好)和假(坏)等。这完全不是想说数学仅仅是一种权力游戏,而是说数学的真理游戏是以某种方式和权力组织及权力游戏相关联着的,没有这种关联就没有它的有效性。很明显,在许多情况下,人们可以写一部完整的数学史而不用考虑这种关联,然而,这种问题域却总是有意思的东西,现在甚至数学史家也开始研究其结构的历史了。最后,很明显,权力和数学真理游戏之间可能具有的关系完全不同于精神病学那里的关系;总而言之,人们不能说真理的游戏仅仅是权力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