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相关的是对我曾经谈到过的伪装的克服。在真实对话的气氛里,如果他作为不得不说话的说话者,为他自己的说话效果所支配,他就具有破坏性作用。如果我力图把注意力转向我的话,而不是我不得不说的话,那么在我不得不说的话方面,我就无可挽回地失败了;这就进入了一种失败的对话。这种对话是种失败,因为真实的对话属于由存在物的真实性构成的本体论领域,任何伪装的侵入都会起破坏作用。
在对话本身被实现了的地方,对话伙伴之间真实地转向了对方,他们毫无保留地表达自我,摆脱了伪装的愿望,由此产生了在其他地方无法找寻到的值得纪念的共同果实。在这种时候,每当这种时候,词语就以一种实体性的方式出现在人与人之间。这些人能够深入地把握对方,在一种自然的归属感的驱动下而向对方敞开心扉。
确实这种现象在两个人的对话中是很常见的:但是有时在几个人参加的对话中我也发现了这种现象。1914年的复活节前后,由来自几个欧洲国家的代表组成的团体举行了三天的会谈,意在为进一步的交谈做准备。[2]我们想要在一起讨论如何避免我们都认为即将发生的大灾难。我们事先没有在交谈的形式上达成一致意见,但是这里满足了真实对话的所有前提条件。从第一个小时开始,紧迫感就支配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的人刚刚互相认识,每个人都以一种前所未闻的毫无保留的方式发了言。很明显与会者中没有一个人受到了伪装的奴役。从目的的角度看,必须说这次会谈是个失败(尽管到目前为止在我的心目中我还未断定它是个失败)。我们安排了八月中旬的最后会谈,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在谈论具体事件的过程中,这个团体很快就破裂了。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一位与会者怀疑他分享了一次人际关系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