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抬头望去,而德纳第也把脑袋探出来一点。
“快!”蒙巴纳斯说道,“另一截子还在你身上吗,勃吕戎?”
“还在。”
“将两截绳子接起来抛上去,他拴在墙上,还够长,能下来。”
德纳第冒险提高嗓门说:“我冻僵了。”
“会给你暖和过来的。”
“我动不了。”
“你顺着滑下来,有我们接住。”
“我两手都木了。”
“把绳子绑在墙上总归行吧?”
“不行。”
“我们得有个人上去。”蒙巴纳斯说道。
“四层楼高!”勃吕戎来了一句。
从前木棚里生火炉,有一根灰泥烟囱,贴着那堵墙砌上去,接近德纳第所在的墙头;烟囱灰泥早已脱落,还看得出痕迹,管道满是裂纹开缝,里面相当狭窄。
“可以从那里上去。”蒙巴纳斯说。
“钻那烟囱?”巴伯高声说,“一架管风琴 [10] !没门儿!需要一个米瓮 [11] 。”
“需要一个馍母一个孩子(城关黑话)。——雨果原注。”勃吕戎说道。
“到哪儿去找个小孩?”海口接口道。
“等一等,”蒙巴纳斯说,“我有办法。”
他轻轻把栅栏门推开一条缝,看清街上没有行人,就悄悄出去,回手带上门,撒腿朝巴士底广场方向跑去。
七八分钟过去了,对德纳第来说真像过了八千个世纪,巴伯、勃吕戎和海口都紧咬牙关。栅栏终于又打开了,蒙巴纳斯气喘吁吁,带着伽弗洛什进来了。雨还下个不停,街上阒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