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永廉道:“哦,这个,是的。六爷明鉴……”底下很不好开口,范瞎子翻了翻白眼,不肯帮一句话。耿石二都红头涨脸,不肯也不敢说出;要六爷让个面,容他们动办独眼龙。
可是佝佝张六,看外表那么萎靡不扬,说出话来非亮。耿永廉方在嗫嚅,张六便痛快的说了:“二位来意我白,今天的聚会,我也知道是为什么设的。索性我们打开说亮话,独眼龙小杜三投奔我来,就是看得起我,我却不了他。既然彼此都是朋友,又有范爷出头,我们可以这么我先叫他躲开这里。……”
说到这里,范瞎子把脸一沉道:“六爷!”
佝佝张六不答,接着往下说:“若是躲的法子不好,有一法,我可以点明他,教他自己定规某天某日,在某地跟耿石二位见面。我决不帮偏手,范爷也不要惊动本地面教他们安庆府来的朋友,跟杜桑直接答话;冤有头,债有自了自事,范爷你看怎样?”
范瞎子没回答,耿石二人全都面呈难色,立刻凑到瞎子面前,低声嘀咕了一阵。范瞎子只是摇头,最后才有允意。于是耿石二人归座,范瞎子对张六提出一种办法,请张六婉商小杜三和玉蜻蜓,能不能跟去圆案。如果肯去,可叫耿石二人保险他们绝无性命之忧。佝佝张六听了,也不拒绝,只说:“这话我不好讲,我只能引见小杜三和耿石二位会面,究竟该怎样交代公事,顾全面子,可以任听他们两方当面对讲。”又道:“范爷,我觉得这么办,你我面子上都好看。你和我一样,全算是地主,有的地方不能做得太死了。”停了一停,又重复一句:“就这样,我们改日再见罢。”佝佝张六打了一个懒腰,就要往外走,耿石二捕心中着忙,急急站起来叫了一声:“六爷!”身子一横,把路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