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祯走在南和县的巷陌之中,双目所到之处的房舍,都可以用仅有四壁来形容,不错,很多屋子的屋顶,都已毁于战火或是天灾,于是便忍不住对章牛道:“多年前,我在令支,就见过不少这样的房屋。”
“当时我就想,这全是先帝昏庸,十常侍祸国所致。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原来这根源,并不仅仅在先帝和罪阉身上。”
“哥哥无需自责,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章牛虽然仍学不会多少个字,但梁祯所颁布的每一道政令的内容,他都是知道的,因此当他听到梁祯自责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开口安慰。
“还是阿牛你好。”梁祯看着憨厚的大葫芦,心情自然也愉悦了不少。
梁祯屏退了周侧的护卫,孤身一人走进一户农户之中,以冀州别驾的身份,来跟户主谈话。
户主满脸皱纹,满头白发,胡须凌乱,衣衫破旧,根本看不出,他今年只有四十岁。不过想想也是,年迈的人,除非是大富大贵,不然是怎么,也挺不过这十多年的浩劫的。
商鞅说:国之所以兴者,农战也。此语意在提示国君,勿要轻视耕种与兵事。因此,梁祯进门之后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户人家有多田产,一年可以打多少粮食,要缴多少赋税,服多久的徭役。
户主一开始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的,直到梁祯再三安慰他之后,他才说,自己不愿意回答,是害怕被报复。因为就在前年,曾经也有个身穿官服,自称督邮的人来到本亭,调查过这里的民情。有个大胆的乡人便向督邮状告亭长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