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怎么样?”比拉尔说,“觉得腿好些吗?”
“很好,比拉尔。”他闭着眼睛说。
“需要我帮你偷偷胸膛吗?”
“不,比拉尔,别碰那里。”
“那么,大腿?”
“不,比拉尔,大腿疼得厉害。”
“我可以帮你揉揉,再涂点儿药膏,那样你就感觉好些。”
“不,比拉尔。很感谢你。但是还是不要碰我的大腿。”
“用酒精擦擦呢?”
“好吧,但是请你轻一些。”
“你最后的那次斗牛可真够漂亮的。”比拉尔说。
“没错,宰那头牛的时候,我干得再漂亮也没有了。”
她帮他擦好了双腿,又帮他盖了被子。她在他的旁边躺下,这时,他伸出自己棕褐色的手抚摸着她说:“比拉尔,你很多情。”这句话大概是他说过的最滑稽的话了。那个时候,他总是在斗牛之后就沉沉地睡着,她会躺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一只手,静静地听着他沉睡后的呼吸声。
他常在梦中受惊,这时候,比拉尔就会感到他握紧了她的手,他的额头上会渗出汗珠。假如他醒了,她就会安慰说:“没事儿的。”他会再次睡去。她和他在一起五年,从来没有出过轨。但是在葬礼之后,她立马和斗牛场上给长矛士牵马的巴勃罗在一起了。他就像被菲尼托宰掉的那些公牛那么棒。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公牛的劲头儿和勇气都不是持久的东西。那么,真正持久的东西是什么呢?持久的是我,比拉尔想着。可不是嘛,我坚持住了。但是,我是为了什么坚持下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