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候,这人也该来见她了。
可这回时宜可是料错了。
一直到午后,四宜殿才有人造访。
褐紫色高腰曳地浣花裙,外披银灰锦云纹大氅,只三两支点金滚珠步摇点缀。冯嫔这一身装扮一改往日张扬,收起形制各异的夸张华丽配饰,反而显得贵重,只是一眼瞧过去全不像她了。
“臣妾冯氏,给贵妃娘娘请安。”行的礼也规规矩矩,挑不出一丝错处。
“免礼。”时宜抬手,奇道,“冯嫔娘娘倒是稀客。本宫自秋猎回京后便长居寝殿,这一时竟认不出娘娘了。”
“娘娘虽深居简出,但后宫众人无不唯娘娘马首是瞻,臣妾虽得蒙陛下仁慈,一时体面,有个掌管后宫的名头,终究万事都要四宜殿经手了才能推行。”
冯嫔捧着茶盏维持着笑,面上还是风轻云淡的镇定,但指尖因用力过猛微微泛白,仿佛她一身气力一世倔强,唯一的支柱就在那儿了。
时宜没急着接话,仔细看她。
在一殿氤氲的暖香里,冯玉柔向来凌厉张扬的眉眼今日却平和地舒展着,笑意浅淡,不复往日争名夺利时的矫揉造作。反而显出她的美貌来,一种平静而自有其力量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