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莱斯丁拿着伞店老板的一叠零碎票子,问:“先生,你收下这个吗?”
“是的,六厘起息,不取手续费——太太,替我准备衣服,我要去看伏葛冷先生了,你知道为什么事。别忘了白领带。”
皮罗多关照了伙计们几件事,没看到包比诺,心里想这个未来的合伙人一定在换衣服,便急忙回到房里。特莱斯登的圣母像果然照他的意思,配上了富丽堂皇的框子。
他对女儿说:“嗯,你看,好玩吗?”
“爸爸,应该说美得很,要不然人家会笑你的。”
“啊!女儿教训起爸爸来了!……依我的心思,我倒是喜欢埃罗与莱安特。圣母是宗教题材,最好挂在教堂里。可是埃罗与莱安特,啊!我一定去把它买来,装油的瓶子叫我想起了……”
“爸爸,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赛查剃好胡子,嗓子很响亮的叫道:“维奥尼,去雇辆马车!”那时怯生生的包比诺也下来了,他为了赛查丽纳特意拖着脚走路。
可是多情的包比诺没有发觉,他的残废在情人眼中早已不存在了。这一类爱情的证据最是回味无穷,也只有生理上有缺陷的人才体会得到。
他说:“先生,压榨机明儿可以用了。”
赛查看见安赛末红着脸,问道:“什么事啊,包比诺?”
“先生,我太高兴了!我在五钻石街找到一个铺面,有后间,有厨房,有货栈,楼上还有卧室,一年只要一千二百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