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想到真的来卖钱了,并且还是自己拿着稿子去面交,这俨然是一种耻辱,降低了自己。他的面颊蓦地火热起来,“哎呀!让我由邮局寄吧。”
他不禁将举起要打门的那只手,无力地垂下来了,这已是站在报社的大门前。
——邮吧?……
显然他是要转去,忽然。
“……先生,只买到一罐乳粉钱……”这幽咽的声音,似又浮到他的耳轮之内。
——啊哈!无信义的东西,你是应许她什么时间来?这是第几日了?……你这卑劣根性除弗尽的东西,用自己的劳力换报酬,有什么羞的呀?……
咚——咚——咚!不知谁在赋给他力量,向那闭得如死的黑门扇上踹了三脚。
一刻,在门内发出,听得来,真使人有些难堪的干涩声音问语。
“这早来叫门,找谁呀?”
“我是到报社的。”君绮强打着温和的声音。
“报社吗?……不成,全未起呢——真晦气。”
“劳驾——例外将门开开不可以吗?”
“…………”
“劳驾!——”
君绮总不见里面动静了。他贴近了门隙一张望,几乎要气得他吐出肝脏来。这个鬼也不见了,仅是一头白毛的小狗在狂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