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也许说得过早了,也许我说得太快了。不过由它去吧。
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一路上捡了许多我们觉得稀罕的东西,还把一些搁浅的海星小心翼翼地放回水中——直到现在我还不太了解这些东西,无法断定,我们这样做,它们会感激我们呢,还是相反——然后走上回佩格蒂先生家的路。走到堆虾的那个棚屋的避风处,我们停下来天真地相互亲了一下,然后我们才满怀洋溢着健康和欢乐的心情,进屋去吃早饭。
“真像一对小绣眼鸟。”佩格蒂先生说。我知道,用我们本地话来说,这是说像一对小画眉,所以我就把它作为夸我们的话接受下来了。
我当然爱上了小艾米莉。我敢说,我当时对那个小女孩的爱,跟后来长大成人时高尚崇高的最深的爱,同样真诚,同样亲切,但更加纯洁,更加无私。我相信,我的想象力已生出某种幻觉,笼罩在那个蓝眼睛的小女孩周身,使她变得轻灵飘逸,把她点化成了一个天使。假如,在某个晴朗的上午,她在我面前展开那对小翅膀,飘然飞去,我想,我是决不会感到太意外的。
我们总是相亲相爱地在亚茅斯那片凄迷苍老的海滩上,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闲逛。日子由着我们消遣,仿佛时光自己也还没有长大,也是一个小孩,成天玩个不歇。我告诉艾米莉说,我非常喜欢她,她要是不承认她也非常喜欢我,那我就只好拿刀子自杀。她说她也非常喜欢我。我完全相信,她的确是非常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