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此分手,再也没有说什么。
杜洛华觉得这个晚会单调乏味,不想久留,便下楼追上刚刚出来的诺尔贝·德·瓦莱纳。老诗人挽住他的胳膊。他们作为同事,在报社里各干一摊,不会成为对手,彼此用不着戒惧了。因此,诺尔贝·德·瓦莱纳对这个年轻人,现在表现出一种长辈的关切。
“怎么样,您送我一段路吧?”他说道。
杜洛华答道:“非常乐意,亲爱的大师。”
他们上了路,缓步顺坡走在马勒泽尔博大街上。
这天夜晚,巴黎街头几乎空荡荡的。这样的寒夜,看来更加辽阔,星空显得更加高远,寒冷的气流似乎送来比星际还要遥远的东西。
开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后来,杜洛华没话找话,便随口说了一句:“那位拉罗什—马提厄先生,看样子学识渊博,聪明过人。”
老诗人咕哝一句:“您这样看?”
年轻人深感意外,不免迟疑了:“哦,是啊。况且,他在议会中,好像是最能干的人之一。”
“这倒有可能。在盲人国里,独眼就称王。要知道,所有那些人,全是庸碌之辈,就因为他们的思想夹在两堵墙,即金钱和政治之间。亲爱的,他们是迂腐的人,我们跟他们谈不到一起,和他们没法儿谈我们喜欢的东西。他们的智慧就在污泥里,再确切点儿说,就在粪池底下,如同流到阿尼埃尔的塞纳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