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再问一次:“王叔叔,后面你们怎么了?”
他明显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后来——”
“王墨!王墨!”楼上传来沈雪尺的叫声。
王墨冲我歉意地笑了笑。
刚才融洽的气氛也消散无踪,我顺势告辞,头重脚轻地离开了,脑子却很清醒理智,心不断往下沉。容华姐鲜少跟我讲她的事,但有时也会提到一些,再加上我后来回到谢家,镇上的流言蜚语也听了不少。
她跟人私奔是十六岁,跟一个来镇上开学习班的外地老师。那个老师很年轻,结过婚,有妇之夫,才华洋溢。
“我竟和自己的学生私奔了,我真是个禽兽,她还未成年,十六岁,她那么信任我”,“也是这么一片海,很宁静的地方,那么美,叫溪镇”。
溪镇,是我老家的名字……
或许只是巧合,但我不相信世间有这么多巧和,我不敢想象,如果王墨是谢容华当年私奔的老师,那他不就是我的……
不,我的爸爸早死了!
早在他把容华姐扔在小旅馆里,他就死了!
我生来就没有父亲,以后也不会有!
[9]很多事情,不是过去了,就会忘。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学校,一头扎进被窝,告诉自己,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可无论我睁眼,闭眼,眼前都是一片火光以及容华姐的照片被镶在那小小冰冷的陶瓷罐上的画面。那个陶瓷罐子,我总是背在后背,或者挂在怀里,晚上,和鸡丁抱着它一起睡。明明用布包得严严实实,可它总是那么冷,一直冷到我心底。我想,另一个世界一定很冷,但妈妈永远那样笑着,温柔恬静,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