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乔冠华插话说:“对于索取开城的要价,我有一种感觉,它很可能是李承晚的主张。开城是朝鲜的古都,打了一仗丢了古都,政治上很难交代,美国人似乎也不得不应付一下。”
“有可能是这种情况。”李克农点点头说,“所以要坚决驳斥。结果把它驳了回去。对其无理要求要驳,但要主动促进。停战线的问题是停战的基本条件,如果这个问题达成了协议,那么最主要的问题便得到了解决。当然我不是说别的议程没有麻烦了。同美国人打交道,你不要设想没有麻烦。比如第三项议程,停战监督问题,美方一贯的立场是无限制地监督,这是我方所不能接受的。主权是一个国家的生命。这个问题就有可能又要僵住,我们准备提出在双方的后方一两个口岸由中立国进行视察的解决方案。”
“关于战俘问题,”李克农呷了一口热茶又说,“我们主张收容多少交换多少,俘虏才是真正的不幸的人。交换俘虏,既有国际公认的准则,又是一个人道主义问题,估计不难达成协议。”
讲到这里乔冠华插话说:“中央估计战俘问题不难达成协议,我多少有些担心。最近范佛里特总部军法处处长汉莱的声明是个信号,他竟污蔑我方杀害战俘。当然捏造总捏不圆,他所指的81师23团,我军根本没有这个番号,而且美国国防部也说汉莱的声明没有事实根据。李奇微虽支持汉莱的声明,但不敢让汉莱同记者们见面。奇怪的是杜鲁门竟于汉莱声明的第二天,声称‘中国军队杀害在朝鲜的美军俘虏,是100多年来最野蛮的行为’。一个大国的总统居然支持连国防部都否认的一个集团军军法处处长的声明,这不是一般情况,似乎道出了美国决策集团有可能要在这个问题上做什么文章。我没有把握,但我提醒同志们研究这个问题。”乔冠华的预感,显示着一位外交家的成熟。没过多久,这个问题便成了达成停战协议的主要障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