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玲轻轻叹了口气。
邓金生说,我也不想走啊,可是,唉,没办法。
杨翠玲说,我知道。你一走就又剩我一个人了。一会儿悠悠地说,啥时候才是个头啊?不知道说他们还是说她自己。
邓金生说,那我往后多来看看你,好吗?
杨翠玲说,这样不定啥时候看看就好了,别惹出来事儿了。
邓金生就叹口气,慢慢坐起来。
杨翠玲忽然问,哎,忘了问你,你咋有空出来了?云芳没在家吗?白儿的我还看见她的啊。
邓金生说,呆家哩。我对她说打牌去了。
杨翠玲说,你原来不是不打牌的吗?
邓金生说,是啊。
杨翠玲问,那你咋打上牌了?
邓金生说,你说哩?
杨翠玲恍然说,原来你是……
邓金生摸了摸杨翠玲的脸,知道就乖点。
杨翠玲就很感动,一下抱住了邓金生的腰。
黄雪丽回到家的时候,钱鹏飞已经睡着了。黄雪丽脱了裤子坐在被窝里暖着,打开电视刚看了一节夹七夹八的广告声嘶力竭地扑面而来,赶紧调了台,还是一样气势汹汹的广告,不是卖农药化肥就是卖种子除草剂的,再不然就是卖药的,还煞有介事地拉了哪哪庄的老头老婆张三邓四现身说法,一个说完下一个接着说,啰啰嗦嗦唠唠叨叨嘟嘟噜噜说个没完没了。那时候黄雪丽很烦这类懒婆娘裹脚布又臭又长的广告,很奇怪有的人塌窟窿借磨钱一屁股债跑北京上上海腿都跑细了还看不好,那么难缠的病竟然一吃这药就完好如初,这么神奇的药竟会这么便宜稀拉子烂贱的,瞎子都能看出来是骗人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就不明白,还求爷爷告奶奶地买呢?后来她的娘家婶子得了病到处看不好的时候,黄雪丽才明白,不是别人不知道那药是骗人的,而是实在被病折磨得不堪忍受,所谓病急乱投医啊。黄雪丽不再说什么,就调台,逢广告就调台,调了半天就烦了,关了电视,闷坐了一会儿才怏怏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