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精心照料、悉心看护和难以置信的操心,我被她救活过来,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只有她能够救我。我不太相信医生们的医术,但却深信挚友们的照料。我们的幸福所依赖的事情做起来总是比其他任何事情要好。如果说生活中有一种甜美的感觉的话,那就是我俩所感受到的相依为命的感觉。我俩相互间的依恋并未因此而增长,那是不可能的,但在这种极其质朴的依恋中,却产生了一种我说不清的更加亲密、更加感人的东西。我完全成了她的工作,完全成了她的孩子,她比我的亲生母亲还要亲。我们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开始谁也离不开谁了,开始把我们的生命可说是糅在了一起,而且我们感到我俩相互之间不仅是需要,而且满足,已习惯于不再去想与我们无关的事情,把我俩的幸福以及我俩所有的愿望绝对地局限于这种相互的,而且也许是人间唯一的占有之中,这根本不是我曾说过的那种爱的占有,而是一种更加根本的占有,不是基于感官、性别、年龄、相貌,而是基于人之为人的、只有到死才会丧失的那所有的一切。
由于什么原因这一宝贵的骤变未能为她和我的余生带来幸福呢?原因不在于我,我深信这一点,并因此而聊以自慰。也不在于她,至少不是她的意愿。命中注定的是,不可战胜的本性很快便恢复了影响。但这不幸的结局并非一下子发生的。感谢上苍,这中间有个过程,一个短暂而宝贵的过程,它不是因为我的过错而终止的,而且我也不用后悔自己没有很好地利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