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听说,纸房屯六十多口人都被杀了,一个都没逃出去,然后小鬼子放一把火,那天风大,眨眼工夫烧光了。”
“爷们你不是那个屯子的?”
“不是,我一个侄儿在纸房屯,媳妇和一岁吃奶的孩子都没跑出来,好惨啊!”羊倌悲痛地说,“本来秋天将侄儿过继给我,中间出差头,我被抓去挖煤……”
挖煤这个字眼霹雳那样炸响,小顶子急忙问:“你在哪儿挖煤?”
“西安。”
西安!小顶子惊大眼睛。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这个地方敏感,梦中多次出现过这个她没去过的地方,父亲身披麻袋片,在黑暗的巷道中挖煤……她深受一首《挖煤谣》歌谣影响:“枕的是砖头木头,披的是麻袋破布头,吃的是发霉的窝窝头,死了卷块破席头。”她顺嘴溜出:“我爹也在西安挖煤。”
羊倌仔细端详她,是乎通过他寻找一个人,问:“你爹叫啥名?”
小顶子讲了父亲被警察抓了劳工,送到西安煤矿。羊倌大呼一声:“你是祁铁匠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