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以香抿了抿唇,连眼里的水雾也眨回去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三日来多少恶意的非议都不及这一刻,让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哪怕肺腑都气炸了,难受的快要受不住了,她仍死死地抿着唇,不说一句话。眸光却出卖了她,水亮亮的透着恼火盯着他。
傅时慢慢的又咳起来,这会儿咳得有点久,他甚至有一下恍惚,脑海空白了一瞬。
花以香出现之前,他从书市一家偏角的书店内见了一位故人。
那人穿的朴素古旧的衣裳,是他记忆的教书先生,也不是了,那个温柔如风般儒雅的先生白发早生,胡茬满脸,见他之后,红了脸,遮了眼,声音从指缝里溢出来:“是阿时啊。”
傅时当时微微躬身就要行弟子礼,却被他拦住,“受不起……”
那话是斩钉截铁,那眼是泪光闪烁。
“先生可有话说。”傅时直起身,他登科之后,从未忘师恩,却遍寻不见他。
“我……”几番启口又闭紧,直到房内陷入死寂,他终是说出来了。
“你父亲的死,有我一半的原因。”
当年傅维祯以从龙之功官至内阁大臣,风光霁月,风头无二,但是他真正的好友并无几个,傅时的授业恩师,宋琛是其中之一,两人因傅时之故,分外投缘,傅维祯对宋琛也很是尊崇。
“人总是无法预料脚下的网罗,我若是知道,一封谏言会引来一场血案,也不会轻易听信旁人,做了个佐证的证人,哪成想那件案子从头至尾就是陷阱,是我年轻时糊涂惹得祸患余孽,后来你父亲为了替我洗清污点,着当时的刑部尚书判了那人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