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竟是苦笑:“太祖母会不安吗,她若不安,皇阿玛就该怪我了。”他胡乱地把脚伸进太监手里拿的鞋子,可那透彻心骨的冰凉让他眉头紧紧皱起,终究是没忍住,又把脚抽回去了。
忻嫔已经命宫人将她暖轿里座位底下烧的炭盆取来,放在了六阿哥的身边,忻嫔笑道:“六阿哥实在不愿坐我的轿子,那就用火烤一烤,千万别冻着了。”她倒是好有耐心,见六阿哥不再抵抗,才又重新回暖轿上,缓缓往她的承乾宫去。
后面的光景,忻嫔便看不到了,但六阿哥这一折腾,果然还是染了风寒,正月里的课上不了,长辈跟前也不得请安,益发连十五元宵的热闹也不能参加。元宵宴上,皇子公主齐齐向太后行礼,太后将孙儿们一一看过,数来数去像是少了一个,只等华嬷嬷提醒道:“六阿哥染了风寒,正养身子,过几日便来给您请安。”
太后叹道:“阿哥所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好好儿的怎么就病了?”
可六阿哥的事问下去,几乎无人能应得上来,就连皇帝也是愣愣的,对于这个儿子,怕他痴缠纯贵妃的事,上一次闹开了后,皇帝见六哥不来缠着自己,也就不会主动去关心,反正有兄弟扶持,他心里也没怎么愧疚。就是此刻太后突然问起来,他若什么也答不上,就显得好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