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知道特雷德尔是个大好人,我跟他的友谊十分亲密,可是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日子,我不由得希望他千万不要保留把头发梳得往上直竖的习惯。这种发型使得他显出一种吃惊害怕的表情——更不用说像炉台刷似的样子了——我一直担心地暗自嘀咕,这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致命伤。
当我们一起徒步前往帕特尼时,我冒昧地把这意思给特雷德尔说了,同时还说,要是他肯把头发往下捋平一点的话——
“我亲爱的科波菲尔,”特雷德尔摘下帽子,往四面八方捋着自己的头发说,“没有比捋平头发更让我高兴的了。可它就是不听我的话。”
“往下压平一点也不成吗?”我说。
“不成,”特雷德尔说,“什么也压不平它。哪怕我在头上顶着五十磅重的东西,一直顶到帕特尼,可是一取下那东西,它又会立即竖了起来。你简直想象不到,我的头发有多倔强,科波菲尔。我十足是头发脾气的豪猪。”